。 吉日定在了六月,恰是暑热渐起的时候,如此自是顺理成章地免去了今年的避暑,正合夏云姒的心思。 而且她想,这大概也合宁沅的心思。 那些旧事于宁沅而言痛苦又让人为难, 他或许还想尽孝, 但也未必还想多见如今的太上皇——每每一见, 他就要想到自己的母亲因父亲的种种不堪而死, 让他如何自处? 所以这“尽孝”,也是当下的情形最好。 ——在衣食住行上,宁沅从不亏了他。就是吃着那样时令鲜果好吃了, 都要着人往行宫送一份。但同时,又可以眼不见为净。 加之登基之初政务繁忙, 也着实是抽不开身,即便一连数月不得去行宫探望, 朝臣们也能体谅。 是以大婚之后,他也没与皇后去行宫见礼,一头扎进了政务里, 忙得不可开交。 对此, 倒是方式有些忐忑, 向夏云姒问安时轻锁着黛眉道:“皇上刚登基,事多人忙,这臣妾也知道。只是太上皇那边……若不去见个礼, 臣妾总觉得礼数上过不去。” 夏云姒只含着笑宽慰她:“你要知道,皇帝不是个糊涂人,轻重缓急他自有自己的权衡,你不必担心。他亦不会让你夹在中间难以做人,若来日太上皇怪罪,也自有他担着。” 方氏沉默了会儿,缓缓地点点头:“那臣妾听太妃的。” 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