困在了滂沱里,而国公府里不爱笑的世子,困在了西院。 他的小夫人说:“其实你可以撑伞回去。” 世子坐也屹然,笔不停,眼不抬:“会湿衣。” 小夫人不悦:“那又如何?” 这人气定神闲搁了笔,盯着她,认真道:“会生病。” 两个人对视片刻,清商败下阵来,抱着玳瑁蠕到他边上,见案上满纸端肃文字,顿觉无趣,便自己提了笔。于空白处摇笔落下十六字——“迟迟春日,翻学归藏;湛湛江水,遂同大传。”末了,用玳瑁的爪子在行尾摁下一个灰印,判道:“你是个小书呆。” 大雨甚潦,卫璋朝外看了一眼:“是天气不好,不便出行。” 清商哼道:“我可不是说这个,”她点了点纸面,一脸认真:“你就不会写点别的?整天在这里胡可雍也,胡可恃也——那我还说,一辈子一会儿就过去了,胡可待也?” 这些东西一望甚远,垂发时节,他借此为心脱困。然而如今,似乎已不大需要。卫璋盯着她看了片刻,觉得甚有道理,问:“你想看什么?” 清商怂恿他:“写一点诗,写一点小词呀。” 她喜欢韦端己的小词,翻出一本《花间集》,他随意翻了翻,便写起那六首《菩萨蛮》。出乎意料,笔风散朗起来,一改平日颜筋柳骨,倒瞧出几分米芾《蜀素帖》的痕迹。 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