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楼上的红绫鲛纱都跟没睡醒一样苍白。 大厅几乎是空的,板凳挪开,地上留着洒扫过的水渍。 二楼的房门一大半闭着,姑娘们懒起,还午睡,白天养精蓄锐,夜晚才能打起精神。 早上打外面来了个四十上下的贵妇,靛蓝的仙鹤送瑞褙子,压花的裙子,里三层外三层,雍容华贵,就孤零零坐在一张桌子前面,低着头,拿戴满金戒指的手,拘谨地守着面前一杯迎客茶。 “你看。”衡南站在二层拐角,一手环着扫地丫鬟小翠的脖子,细长丹蔻拈着瓜子,一粒一粒往嘴里送,刚退了稚气的眼睛像猫,含笑,孤傲的妩媚,食指轻轻一抬,“良家妇女。” 丫鬟小声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 “瞧她那一脸唐僧误入盘丝洞的表情。” 勾栏院里有女人来,多半是在白天,畏畏缩缩,别别扭扭,又不免偷偷打量,好似销金窟是什么隐私的地界。 这些女人她们见得不少,要么是带着钱来,为自己的丈夫消去花天酒地的赊账,要么是带着钱来,不情不愿地把自己丈夫的红颜知己赎买回家去。 二人窸窸窣窣笑一阵,印三娘扭着腰从楼上下来,身后带了一队睡眼惺忪的姑娘。 睡眼惺忪是衡南觉察出来的,外人看来,这几个花红柳绿的姑娘分明规矩地低头,目不斜视,步履轻盈飘下楼去,安静得像猫一样,在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