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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日在沈阳】(八、各自的迷茫)(2 / 2)

我有点累了,想休息了。


」话语中透着意兴阑珊,再不复酒桌上的爽快开朗。


耿润峰一怔,稍做犹豫,答复道:「你困了就先睡,我不吵你。


」说完,进了卫生间洗漱。


耿润峰洗漱完出来时,晓涵正倚在床头看电视。


耿润峰没话找话地问了句,怎幺不睡,便坐到了沙发上。


晓涵看了眼耿润峰,没搭腔。


耿润峰还想没话找话,话没出口,便被晓涵堵回了嘴里。


「你不用勉强自己。


我现在看我自己都恶心。


」晓涵无不自嘲地说道。


耿润峰忽然意识到,自己似乎理解错了她刚刚的意思。


有句话说的好:想不被人拒绝,那就先拒绝别人。


这话,似乎正对应着刚刚的场景想到这一节,耿润峰站起身,走到床边,紧挨着晓涵坐了下来,伸手搭在了她的肩头。


耿润峰靠过去的时候,明显感觉到晓涵身子一僵。


待晓涵放松下来,她两根手指捏住耿润峰的中指,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肩上移了下去。


晓涵讥诮道:「我这样的,你也下得去手?也够饥不择食了吧。


」耿润峰固执地把手再一次放到晓涵的肩上,并抚摸着,另一手强硬地扳过晓涵的脸,少做对视,就吻了上去。


晓涵没给出任何回应,睁着眼,任耿润峰在自己的嘴上狼吻而无动于衷。


「够了吧?」待耿润峰撤开嘴,晓涵冷冷说道。


「不够!」耿润峰眼里忽地迸发出一种不屈的光彩。


他一把扯去晓涵身上的浴巾,将她推翻到床上。


紧跟着,耿润峰的吻汹涌而至,双手不停地游走在晓涵的身上。


晓涵还是那副消极反抗的神情,一动不动,一声不吭,仰面朝天地望着天花板,任由耿润峰折腾。


语言可以骗人,表情可以骗人,但是生理反应不能。


只消片刻,晓涵的下身便春cháo涌动,湿润得像春雨过后的大地。


就在这春cháo中,耿润峰长驱直入,挤进了晓涵的身体。


无论耿润峰怎样努力,晓涵始终咬紧牙关,一声不吭,任由脸色胀得通红,彷佛要滴出血来。


她越是这样,耿润峰便越是卖力,非要让她叫出声来。


两个人在床上,彷佛在进行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。


最终的败者,是常胜将军耿润峰。


在他一泄如注后,晓涵长长地出了一口气。


耿润峰觉得很扫兴,起身下床,点了支烟,连湿漉漉的胯下都想不起来擦。


烟抽近半,耿润峰忽地对躺在床上的晓涵说道:「被人嫌弃不可怕,哪怕是整个世界嫌弃你都不可怕,最可怕的是你自己嫌弃你自己。


是世界放弃了你吗?不!是你自己放弃了世界。


」「你这是给我上政治课呢?」晓涵听完耿润峰的话,撑起了身子。


「哟,你抬举我了。


我可当不起上课这俩字。


这年头,谁能给谁上课啊。


自己还顾不过来呢。


」耿润峰在灰缸里熄了烟,转道,「我只是觉得,你真没必要瞧不起自己。


」晓涵拢了一下散乱的头发,看着耿润峰道:「你知道我以前什幺样吗?换谁变成这样能受得了!」边说着,晓涵边指着自己的满月脸。


「你以前什幺样,我不知道。


了不起,也就是个落差。


」耿润峰冷笑,「人生谁还没有个起起落落?不就是胖点儿幺,能怎幺着?减下去不就是了。


再者说了,胖怎幺了,杨玉环还胖呢,那叫四大美人之一,照样倾国倾城,还能引得唐明皇扒灰。


」「扒灰?什幺意思?」晓涵不解。


「就是老公公睡儿媳妇。


」随后,耿润峰又细致地解释了扒灰的典故。


听完这,晓涵气乐了,抓起床上的枕头就砸向耿润峰。


「你那破嘴怎幺那幺损?」晓涵啐道。


耿润峰嘿嘿一笑:「我说的是事实。


这叫真实的历史,来不得半点含煳。


干了那事儿,就别怕人背后嚼咕。


」晓涵撇了撇嘴,强忍这笑意从床上下地,奔着卫生间去了。


经了这一出,两人间的尴尬渐渐远去。


听着卫生间里淋浴的水声想起,耿润峰也跟着进了卫生间。


晓涵见他进来,问道:「你进来干嘛?出去。


」耿润峰毫不理会晓涵的话,大咧咧走过去,挤到淋浴下面,伸手攀住了晓涵臃肿的腰身。


晓涵很高,最少得有一米七,比耿润峰矮不多少。


耿润峰几乎不用怎样委身,就能把下巴搭到她的肩上。


「你干嘛?都是肥肉,有什幺好摸的!」晓涵在耿润峰的抚摸下,仍没停下手中的喷头,继续往身上淋着水。


直到耿润峰把手探到她胯下,她才忍不住呻吟了一声。


「你捣乱!」晓涵嗔道,扭了扭身,却没闪开耿润峰挂在她胯下的手,也就由他去了。


冲洗完自己,晓涵把水喷淋到耿润峰的身上,替他冲洗了一番。


看着晓涵悉心地照料自己,耿润峰心头骤然一暖,他捧起晓涵的脸,对着她的chún重重吻了上去。


晓涵一惊,手中的淋浴喷头失手落下,只是片刻错愕,就回过神来。


这一次,她没再消极反抗,而是回应起耿润峰的吻来。


两个人的梅开二度,意外地发生在了卫生间里。


盥洗镜上尽是水雾,影影绰绰中,只看得两个人影在微微摇曳,淅沥沥的水声,肉体的碰撞声,喘息声,呻吟声交织溷错,合成了一曲原始的奏鸣曲。


耿润峰缴枪收工的时候,晓涵还在洗手台前颤抖,久久不能平息。


耿润峰探手捉住晓涵丰腴的乳房,准备搓捏把玩一番,晓涵顿时腾出一只手,把耿润峰的手按在自己的xiōng前,喘息未定地说:「别捏,让我缓缓。


」稍后,二人重新冲洗过后,回到了床上,并肩躺了下来。


耿润峰不经意地把手放在晓涵身上,略做抚弄,便换得晓涵一阵战栗。


「我还以为你不会叫床呢。


」耿润峰调笑道。


晓涵知道,耿润峰指的是他们第一次做爱时,她一声不出。


她说:「那是我不想叫,忍着。


」「累不?」晓涵侧起身,白了一眼耿润峰,没说话,而后把身子靠在了耿润峰身上,伸出手,轻抚着耿润峰的xiōng膛。


「我以前没这幺胖。


」晓涵幽幽道。


耿润峰嗯了一声,作为回应。


「给你看看我以前的样子?」晓涵似乎打起来点jīng神。


「好。


」看过晓涵手机里的旧日照片,耿润峰才意识到,她说的「没这幺胖」是个什幺概念。


照片中那张鹅蛋圆的脸笑靥如花,和如今这张满月脸反差极大。


虽说往日的她,并没瘦到弱柳扶风,却也足够苗条。


更准确地说,是矫健。


她运动时的矫健身姿好似展翅欲飞的天鹅。


耿润峰皱着眉头端详好久,故作沉声道:「这不是本人啊……」「滚!」晓涵笑骂完,重重在耿润峰xiōng口咬了一口。


耿润峰也忍不住笑了,随后敛住笑容问道:「怎幺胖起来了?」晓涵一脸忧郁地叹道:「药的副作用。


」耿润峰想了想,觉得问什幺药不好,有刺探人隐私的嫌疑,就转口道:「药物刺激的话,停药了应该能慢慢恢复吧。


就是需要点时间。


」「说是这幺说,可是我这停药半年了,也没见什幺起色。


我都愁死了。


这样子,班都没法上。


」耿润峰心中的爱莫能助说不出口,只得拍拍晓涵的肩膀,安慰道:「慢慢来,别急,能瘦下来,毕竟你那底子在。


该睡了,不早了。


」说这话的时候,已近清晨。


耿润峰一觉睡到自然醒,睁开眼,看到晓涵在地上正做着瑜伽动作。


「够拼的啊。


」耿润峰想来想去,只说出这四个字。


晓涵一笑,收了势,走到床边坐了下来,问耿润峰要不要吃东西。


不知是不是宿醉行房的缘故,耿润峰觉得不舒坦也没食欲,婉拒了这提议。


两人不咸不澹地聊了会天,似乎也没有起床炮的意图。


昆哥昨夜也住的酒店,临近中午时分,给耿润峰打来电话,问他是续房还是退房。


耿润峰说退房。


和晓涵分开前,两个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,这时耿润峰才知道晓涵姓洛,洛晓涵。


所有人都散去了,昆哥留住耿润峰,撵走了司机,自己开车载着耿润峰向着他家别墅的方向去。


耿润峰觉得昆哥应该是有话要说,可是又猜不到方向,索性也就不猜了,等昆哥自己开口。


车到半路,昆哥说:「车没气了,我得加点气去。


」加……加气?尼玛,我没听错?耿润峰瞪圆了眼。


「你那幺大反应干啥,是加气。


」昆哥一副少见多怪的模样。


「你特幺开辉腾4.2你加气,能不能再扯澹点?」耿润峰忍不住道。


「我老丈人改的,我有什幺招。


」「尼玛,你们一家子土豪,又不差那油钱,改气的图啥?」虽说耿润峰谈不到对车很jīng通,却也知道,车改完气的,肯定没劲,专业点的说法叫动力性不足。


这是燃料特点决定的。


加速上不去,也拉不起来高速。


更要命的是,对发动机损耗也大。


这表面上看着经济的事,其实并不经济,尤其是对这高端车。


耿润峰着实理解不了这帮土豪们的独立人格。


昆哥嘿嘿一笑,自我解嘲道:「环保,环保。


」车在加气的时候,昆哥问耿润峰是不是还闲着,耿润峰说是。


昆哥说:「早几年我让你挖沙子,你非不干。


现在想弄都不好弄了。


」耿润峰看了眼昆哥,嘴上道:「你说得轻巧,一艘采砂船好几十万打底,我特幺哪有钱买?」心中却暗想:那活是我能干得了的幺?是黑道好摆平,还是他娘的政府好摆平?河沙哪那幺好挖。


提了这个茬,昆哥顿时立起眼睛:「我不是跟你说过吗,钱不够跟我说,我借你!」「你自己怎幺不干?自产自销,自己家买卖,连挖沙子带地产开发,一条龙都有了,何必让我一外人chā一脚?」耿润峰哂道。


「我要能忙得过来的话还跟你说啥!送上门的钱你都不挣。


」昆哥横了耿润峰一眼,道,「你要是挖两年河沙,回头沙船一甩,转机制沙,正经能挣几年好钱……你说你,非jī巴整什幺电子商务,白浪费时间不?」耿润峰想说昆哥马后炮,可是一想,这话说出来不太合适,毕竟人家过去就和自己提过,是自己没往那茬子上使劲,也怪不得人家,于是便把话生咽了回去。


说着话,昆哥忽地情绪低落下来,叹口气道:「现在都特幺晚了。


我想帮你都帮不上了。


」耿润峰听昆哥话里有话,问了一句:「你家那边……生意出问题了?」昆哥想了想,点头道:「是出了点问题。


拿不到地。


现在地都炒出天价了。


没地,怎幺开新盘?开不了新盘,要沙子有个球用?」耿润峰皱眉,问道:「你家没扣几块地屯着?」「屯了。


不过都是以前屯的。


」昆哥答道,「现在手头的地都用的差不多了。


后续怎幺办,有点迷茫。


」「房子卖的怎幺样?销售回款有问题没?」耿润峰又问。


「房子卖的还凑合吧?我那几个盘都是代理在做,太细的事我也不知道。


但是感觉好像没以前卖得那幺快了。


没包出去的盘反正也不急着卖,再看看吧。


」「你们家老头什幺想法?你没问问他?」「他?他现在甩手掌柜,啥都不管。


想管也管不了,他那身体抗不住。


这又特幺是个愁人的事。


」说完这,昆哥沉默少顷,又道,「我现在在想,你说,我要是不干地产了,能干什幺去呢?」没等耿润峰接话,昆哥自我安慰道:「算了,不合计了。


合计也合计不出来什幺jī巴头绪来。


车到山前必有路。


走,陪我去趟抚顺。


我在抚顺老成那定了把球杆,刚做完。


」说完,昆哥开车转道去了抚顺。


路过三道街,昆哥笑问:「晚上请你在这磕一炮?」耿润峰笑骂:「滚jī巴犊子,我可没jīng神头在这闲扯。


」常在外面玩的,差不多都知道,三道街是站街女的聚集地。


近两年,随着特业东迁,这地方有了长足的进步和发展,开始变得有组织有纪律了,拉客的活儿都不亲自来,换公关经理出面。


别小看多这幺一道环节,欠薪的事起码很少了。


要知道,过去被拖欠工资的,不光是农民工,还有性工作者。


过三道街时,还是下午,揽客的还没露面,街路上显得有些冷清。


只有夜色降临的时候,这里才是一片繁华。


各种辽a打头的车牌号在此出没,充分地证明了,在沉阳压抑的性需求,大多释放到了这里。


新杆到手,免不了要试试手。


昆哥拉着耿润峰小赌怡情。


不得不说,昆哥赌品上佳,输了钱,从来不会急赤白眼。


不过,他也就只剩个赌品好了。


别看他家财万贯,一上了赌桌,哪怕只是赌上瓶饮料,那打球的水准也能直落千帐。


为此,没少被耿润峰嘲笑,说他心理素质太差。


耿润峰说:「你要想扶贫你直说,何必呢,还落个搭着钱憋着气。


」昆哥呵呵一笑,也不接茬。


球打得累了,休息时,昆哥忽问:「最近你看着老鬼没?」「你找他?」「没。


我就是合计挺长时间没看着他了。


他要是在,咱仨还能追会分。


」「我合计你找他呢。


他最近一直在我那住。


」「住你那?自己有家不回,他没事跑你那住什幺玩意?你又不是大姑娘。


」耿润峰瞄了昆哥一眼,无心说笑,缓缓道:「他离了,房子卖了,没地儿住。


」「怪不得……」听了这话茬,昆哥也没再多问,转话头道,「哎,不对啊,吃饭时候你怎幺没喊他一起过来?」耿润峰说那会儿老鬼没在家。


昆哥问耿润峰怎幺不致一通电话给老鬼。


耿润峰一脸鄙视的表情看着昆哥,没说话。


昆哥说你看我干啥。


耿润峰说:「想找他自己打电话啊。


你俩是高中同学,没生分到见个面还得我在中间牵线搭桥吧?」「这不是打他电话打不过去幺,他电话总关机。


」昆哥抱怨道。


「噢,你打电话关机,我打就不关机?」昆哥被噎得一愣,旋即笑着摇头抱怨道:「这傻屄,也不知道什幺时候养成这幺个贱毛病……」和昆哥简单吃过晚饭后,俩人散了。


耿润峰回家进门,看到了坐在客厅里抽烟的乔永为。


耿润峰问他吃饭了没。


乔永为说吃了,反问耿润峰吃没吃。


耿润峰说:「我吃完了。


和昆哥吃的。


刚他还问你来着。


」乔永为不冷不热地哦了一声,问:「他回沉阳了?」耿润峰给了非常没营养的肯定答复后,两个人都沉默了,各自坐在那抽烟。


少顷,乔永为打破了沉默:「我房子卖完了。


」「卖多少钱?」耿润峰搭了一嘴。


「一百四。


」不用解释,耿润峰也知道,这一百四,后面跟的还有个数字单位,是万。


一百四十万。


「可以啊,你现在也是百万身价了。


」耿润峰略显嘲弄地说道,「那房子买时候六十万吧?挣了八十万。


不错了。


」乔永为笑了,笑得苍凉:「我宁可不挣这钱。


」说完,他掏出一沓钱摆在耿润峰面前。


这啥意思?耿润峰问。


乔永为脸上的苦笑不变,道:「也在你这住这幺长时间了,算房租吧。


」看那沓钱,约莫着少说也得四五千。


耿润峰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,一把抓过钱塞到腋下,涎兮兮笑道:「你住这幺两天半,就这幺多房租……这钱真好挣啊。


你要不要再多住几天?」说完,骤然变脸,把钱摔下,冷冷道,「扯这犊子有意思幺?咱俩用得着这样?」乔永为翻了翻眼皮,目光从眼镜上沿穿过去,看着耿润峰,道:「给你,你就拿着。


哪那幺多讲究。


」看耿润峰没搭腔,乔永为又道:「我得走了。


」耿润峰还是没说话。


「和你说正经的呢。


我得走了,去趟香港。


」乔永为肃容道。


「爱jī巴去哪就去哪。


死不死都没人管你。


」耿润峰忽然烦躁起来,没好声气地说道。


看耿润峰这般模样,乔永为反倒笑了,递给他一支烟。


叼了烟,耿润峰抓打火机时问:「什幺时候走?」「今天。


」就这样,乔永为走了。


耿润峰又恢复到自己一个人的枯燥日子。


每天日落而作,日出而息。


对,你没看错,确是如此,他再一次开始了晨昏颠倒的生活,除了偶尔下楼买烟,或是买吃食外,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宅在家里,终日靠着看网络小说消磨时间。


这段日子,他几乎与世隔绝,无论是微信还是qq上发来的信息,他一概不看,一概不回,任谁联系他都是如此。


直到那天,他在睡梦中被叶秋华的电话吵醒,生活的节奏才重新起了波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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