披着褐色的大氅,一串佛珠顺着苍老的手腕盘桓而上,鎏金的手炉被抱在怀里,身上带着寒气和上等的檀香。她常年住在佛堂,与主院相距甚远,除了接受问安,过节,已经很少在府里露面了。 老夫人身后跟了不少人,最后面站着怯怯的春儿。可安夫人没看见她。 安夫人只是连忙跪下,好像抓住了主心骨一般:“母亲,母亲……陛下他……” “过几日,老身带着阿源入宫。”老夫人说得平淡,眼帘垂下,盖住了里面的一点嫌恶。 她辈份高,面子大,年轻时常常进宫作陪,全府上下无人敢忤逆她的意思。 “日后再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之前,想想你的身份。” 安夫人倒在旁边婢女的身上,差点哭晕过去。可这回,碍于老夫人的威压,谁也没敢说一句劝阻的话。 身上留着一半皇家血脉的靖国公府的嫡长孙,就要被送进宫里了。 没几个时辰,这事不知道怎么着就在京城传开了,传到了各文臣的家中,传到了大街小巷贩夫走卒的耳朵里。等传到宫里的时候,碎玉已经把小孩子常用的衣服搬到了沁阳宫。 碎玉脸上笑意盈盈,看着沁阳宫万物都觉得比往日可爱许多。 皇帝赏赐的东西,都是顶好的。即便是小孩的衣帽鞋衫,摸起来也是滑如水痕,抖擞开来亦能在日光下闪着光。 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