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口三五扎堆。 小屁孩们穿梭其间,像是游荡在珊瑚礁中的鱼虾。不时有人往路中央上扔几个炮 仗,搞得三两路人行色匆匆。我真想冲过去一脚踢死他。姥爷自然落在了人群里, 小舅妈则一头扎进了厨房。我站在正门口,陡然生出一种厌恶。这种场合我永远 喜欢不来。 院子里更糟,桌椅板凳,杂七杂八,还哪哪都是人。刚想寻思个去处,有人 就蹦上来猛拍了我两下:「跟你姥爷跑哪儿去了?!这客人都来了,不见寿星, 急死个人!」她似笑非笑,似怒非怒,一头蓬松的波波头在阳光下血一样红。当 然,与上述极具冲击力的形象一起砸过来的便是熏人的香水味。除了傻笑,我无 话可说。「看看,看看,」张凤棠摊摊手,扭头哈哈大笑,「人家一点都不急, 真是要把妇女们急死了!」满堂哄笑中,她又在我屁股上捶了两下,嘴里也没消 停:「恨死个人!恨死个人!」我想,任何一个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敢说他 脸皮厚。反正我是想死的心都有了。 好在这时母亲打楼上下来,手里掂着俩板凳:「你爸呢?没回来?」 「回来了啊。」我这才想起父亲,脑袋在院子里转一圈,又转身奔出门外。 他...